『那个齐心月啊,你想学什么啊?』
秦玖月坐在布匹铺子的后院,准备开始尽一些师父该有的绵薄之力,比如教导弟子修行什么的。
话说,她这徒弟的名字咋这么缺心眼,名字娘气不说,还和她一样带个『月』字,连姓氏都极为类似,『秦』『齐』书画?咋越听越不对劲呢。
『师父,弟子想学武。』齐心月像个乖巧学生一般坐在一旁,神情显得有些局促。
『学武没出息的。』秦玖月立马否定。
笑话,她都没啥出息,更不要说教弟子了。
『那师父想教什么就教什么吧,』齐心月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毕恭毕敬地继续道,『只要是师父教的,我都愿意学,我想成为像师尊一样的大侠。』
『好了,我犯中二病的事情你就别到处瞎说。』秦玖月捂脸。
『师父,』齐心月不解地问,『何为中二?』
『总之别乱说就行。』秦玖月突然心塞,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说好的察言观色呢?
『放心,师父真传,我至少学了三成,其它学问,虽是不解,但绝不会轻易示人。』齐心月正色道。
『那你想不想学剑?』秦玖月也不管眼前少年到底学了些什么鬼东西,直截了当地问。
剑,大概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想学。』齐心月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剑,可是师尊最厉害的本事了,要是学了师尊的剑,那天下谁还是我的对手啊!相比习武,他其实更想学剑。
因为师尊曾经就是一位仙道剑修!
师尊没有踏出的道,那他来走好了。
秦玖月这会儿是有些毛骨悚然的,因为齐心月那双看上去极为单纯的眼眸此时好似是开了光似的望着她,泪汪汪的,眼巴巴的,就好像在看一位……『未来的媳妇』?
红衣女子咳嗽了一声,继续道:『那为师就教你剑术好了。』
只是,学不好别怪我,因为你师尊也是个二吊子。
白衣少年这会儿高兴着呢,他哪会知道红衣少女的心思,自然更不知道自己掉进了大坑里,还是那种自愿的。
大器晚成齐心月,是不是大器不知道,但晚成肯定是晚成了。
『那个,徒弟啊,这拜师礼什么的……』秦玖月突然想起一事。
齐心月话听一半就知道了自己该干嘛了,于是他从腰间取出了一枚铃铛,将其双手奉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拜师礼什么的,还是免了吧。』秦玖月慢悠悠地说出了口。
『……』
师父,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呢?齐心月一脸郁闷。
秦玖月这会儿有些尴尬了,没想到拜师礼什么的,还能随身携带啊。
『咳咳咳』秦玖月接过了铃铛,随手搭在了腰间,『既然有了,那我还是走走过场收下好了。』
反正都是自家的东西,放哪都一样,到时候出门历练什么的,自己再送还就是了,到时候自己再送一堆天材地宝什么的,为弟子保驾护航。
虽说不能装逼打脸,至少摆一下阔还是绰绰有余。
『师尊准备什么时候传我剑术?』齐心月这会儿直接连『师尊』都喊上了,『师父』什么的,都不够诚意。
『明日吧,为师今日有些累了。』秦玖月装作乏了的样子,其实她只是想偷一下懒而已。
『好的,师父,弟子这就给你按摩。』
齐心月压根没懂红衣女子的意思,所以他不等红衣女子起身,一下便来到少女身后,一把把少女按回座位,然后手脚并用,开始按摩了起来。
他可是早就听说了,按摩什么的,都是做弟子的本分,所以他也就稍微练了练。
只是齐心月刚按下去,秦玖月便惨叫出声:『啊啊啊——』
红衣少女这下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又不是迟迟暮年的那种老爷爷老奶奶,不会有什么风湿疼痛,她那身子细皮嫩肉的,最经不起按压,所以这会儿疼得龇牙咧嘴,就差暴起打人了。
『怎么了,师尊?』齐心月一脸无辜。
『滚!』秦玖月没好气地回。
『好的,那徒儿明天再来拜访。』
齐心月自知今个儿自己算是把事情办砸了,所以这会儿也不敢久留,反正师父都收了自己做徒弟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自己自然是那座庙,那师傅便是……和尚?
不行不行,师父不能当和尚啊!
白衣少年满脸通红地跑出了布匹铺子,留下了一脸惊讶的秦玖月。
自己这徒儿莫不是太激动了些?修仙路上,当清心寡欲,戒骄戒躁,明日得好好教育一番才行,绝不能辜负了这『好苗子』。
刚刚她可是看好了的,雷系天灵根,最适合修行一门无上大法——《御霄剑诀》,资质根骨,生辰八字,都吻合。
好家伙,送到面前的天才,不要白不要,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徒弟养成计划,师尊负责抱大腿就好了。
到时候再给他找个如花似玉的——『师娘』,羡慕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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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心月刚出门,立马就连打了三个喷嚏。
最近熬夜太多,感冒了?不应该啊,我身体一直很好的啊。
等到齐心月走的稍远一点,一个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来人一身粗布衣裳,紧随齐心月身后,同他一起来到了一个僻静地方。
『调查的怎么样?』齐心月笑意盈盈地开口。
『稍微查了一下,』那人开口,『云家这边,大概是极星海那波人留了后手。』
『是马家?』齐心月思索着道。
『是了,』那人抵了抵自己的手腕,『极星海那波人大概是看好的鼎炉成鸭子飞走了,所以气急败坏,借刀杀人。』
『呵,』白衣少年神情不爽,然后竟是冷笑出声『他们也配自称是极星海的人?不过是某个小岛仙家罢了。』
『极星海藏龙卧虎,那里的小仙家可不小了。』那人苦笑一声,再次抵住了自己手腕。
白衣少年这才发现那人的异样,只见粗布衣男子手腕处有一团殷红现出,他脸色一惊:『你怎么受伤了?马家人也能伤你?』
『不是』粗布衣男子摇了摇头,『是那波人的后手。』
『该死,』白衣少年怒道,『他们难道不害怕风云国找他们麻烦吗?』
『所以才会有这借刀杀人之计,』粗布衣男子无奈道,『小仙家不敢惹皇族,毕竟风云世家曾经也是极星海的一员,只是没落后才来到这片土地生根发芽。』
『果然是这样吗?』白衣少年竟是有些失落。
『你怎么了?』黑衣男子马上便发现了白衣少年的异样。
『没事,你赶紧先去疗伤吧,我房间里有药,以你的身手,进我房间没有问题。』白衣少年急切地说道。
『没事,小伤』粗布衣男子笑了笑,『行走江湖,谁还没个小伤小疤在身。』
『对了,你看见那个之前铺子里的红衣姑娘没?』白衣少年问。
『怎么了?』粗布衣男子显得有些讶异,难道这小子开窍了,莫不是喜欢那红衣姑娘,『好像是个淬体圆满的武修,就是气息有些不稳。』
『那就是我师父。』白衣少女无奈道。
『你不是说你师父是天下第一天才吗?』粗布衣男子神情复杂,难道自己水平不够,看不出对方深浅?
『曾经是这样的。』白衣少年笑了笑。
粗布衣男子嘴角一抽,这东西还分时候的吗?
『我师父啊,』白衣少年笑道,『是真的很厉害的,你不懂。』
『对,我不懂』粗布衣男子觉得这好话也太难说了,他其实想说他很懂,太懂了,你小子的眼睛都发光了,明明就是一小迷弟了好吗?
『你知道就好,』白衣少年像是春日阳光一般温暖一笑,『我的师父虽然现在看上去不怎么样,但是在我心目中,她就是天下第一的存在,曾经是,现在也是,尤其是我真正看到她的时候,那就更是了。』
『你到底想说啥?』粗布衣男子显得有些郁闷。
『所以啊,』白衣少年斜仰着头,从腰间抽出一把纸扇,然后猛地展开,『有些事情,师父不方便做,那我这个做徒弟的自然是要尽心竭力。』
他扇了扇风,冷笑一声:『比如那马家,我们就可以给他们一点苦头尝尝。』
『你想怎么做?』粗布衣男子心中一惊。
『你说勾结外寇,残害忠良这个罪名怎么样?』白衣少年一笑。
『这种事情你比较在行,你就说需要我干什么吧。』
『你什么都不用做,』白衣少年开心笑道,『你只要将在马家遇到的实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就行了,到时候你负责去马家当面对质,我负责替你掩护。』
临了,白衣少年收拢折扇,再次开口:『这招叫引蛇出洞。』
『可我们没有证据啊。』粗布衣男子不解。
『这哪需要证据。』白衣少年一笑,『只要那个留在马家的人愿意出手,那么这场纷争便不需要证据了。』
『可那人实力似是不俗。』粗布衣男子苦笑。
『你傻啊,』白衣少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再厉害也不敢轻易全力出手,最多打你们一顿然后溜之大吉,到时候马家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好主意啊。』粗布衣男子笑了笑,『还是你脑子比较灵活。』
『这有啥的,雕虫小技而已。』白衣少年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