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澄心里五味陈杂，『是，我的确很幸运。』

　　『好好珍惜，不要像我一样，一失足成千古恨，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我会珍惜的，会让小野幸福。』

　　『那就好。』

　　『……』

　　……

　　厉小野傍晚的时候来了医院，陪褚澄一起吃了晚饭。

　　女佣再蠢，也能看出两个人关系不一般了，但不敢多问。

　　只是她没想到晚餐后厉小野主动跟她坦白了，说自己在跟褚澄谈恋爱，并且要她帮忙保密。

　　女佣自然不敢拒绝，好在褚澄是布桐认识的人，也算是知根知底，所以应该可以保密。

　　要是换成别人，她可不敢，毕竟万一出点什么事，谁也负不了责。

　　厉小野见女佣答应，这才安心，也不避讳什么了，直接躺在褚澄怀里玩手机。

　　厉小野边玩边问，『我刚刚在医院门口看见邹梵他妈了，她说你下午去找邹梵了？』

　　『嗯，去找他聊了聊，很多事情也都说清楚了。』

　　『哪些事情啊？』

　　『男人之间的事情。』

　　厉小野：『……』

　　『行吧，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不掺和，你别爱上他就行。』

　　褚澄捏了下她的脸，『怎么什么胡话都说。』

　　厉小野笑出声，『是真的啊，我都怀疑厉知新喜欢男人了。』

　　『不可能吧，知新哥应该只是没时间交女朋友而已。』

　　『没事，我们家很开放的，他要真喜欢男人，我爸妈也一定会支持。』

　　褚澄微笑，『我尊重任何一种爱情，但我自己无法接受。』

　　『你是想说，你直到不能更直了是吗？』厉小野大笑，『我倒是无所谓，我要是喜欢女人，我就去轰轰烈烈喜欢，开心最重要了。』

　　褚澄陷入了沉默。

　　他在想，这是不是也算是他和厉小野之间的差距。

　　不过好在他们相爱了，不需要去考虑这种问题。

　　『你在想什么？』厉小野问道，『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凝重啊？』

　　『没有，』褚澄敛了敛思绪，道，『就是在想，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院。』

　　『你吐了血啊褚小弟，当然要好好养一阵子了，不许急着出院，听到没有？』

　　『好，听小野的。』褚澄笑笑，『你在学校里要好好吃饭。』

　　『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就是因为放心不下你，我才想尽快出院。』

　　『你也太小看我了，那我们没认识之前，我不是照样过得很好吗？』

　　『是。』

　　厉小野看着他，不满的道，『你又皱眉了，怎么整天跟个小老头似的？』

　　褚澄扬起笑容，『好，我不皱了。』

　　『嗯，这样才帅嘛。』

　　『别玩手机了，我们一起看书。』

　　厉小野：『……？？？』

　　跟学神谈恋爱的日常就是这样的吗？

　　她好想回家呜呜呜……

　　『褚小弟，我们能好好谈情说爱么，别看书了行不行？』

　　褚澄笑着道，『谈情说爱也有很多方式，而且要往好的方向发展才是好的爱情。』

　　『啊——』厉小野快崩溃了，直接坐起身，抓狂的道，『我已经从学校出来了，就想好好放松一下，能不能别要求我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褚澄急忙哄着她，『好好好，我们不看书了，不抓狂不抓狂。』

　　『嗯，这还差不多。』厉小野灿烂一笑，重新躺下靠进他的怀里，『褚小弟，你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吧，因为我发现，我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

　　褚澄浑身的神经下意识地紧绷了起来，艰涩地开口道，『小野，你能不问吗？』

　　『也行。』厉小野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毕竟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自己都不喜欢回忆过去，也不会让你回忆，我们聊别的。』

　　『好。』褚澄抱紧了她，『小野，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啊。』

　　『要谢的。』

　　厉小野眼珠子一转，『那你换种方式谢我吧。』

　　『你说，只要我做得到。』

　　厉小野的计谋得逞了，『我还没想好呢，等想好再告诉你吧，到时候不管我要你做什么，你都得答应。』

　　『好。』褚澄想起了什么，『上次你说，我发烧昏睡的时候告诉了你一个秘密，所以我不敢表白的女孩子是你，对吗？』

　　厉小野：『……』

　　她认真回忆了一下，她好像是说过这事的，不过那是她诓他来着。

　　褚小弟也太好骗了吧，到现在还信以为真呢。

　　厉小野轻咳了一声，道，『对啊，所以我说你闷骚嘛，明明早就喜欢上我了，还压抑着自己，唉，还好我不计前嫌接受了你，带你脱离苦海。』

　　褚澄双臂收紧，紧紧抱住了她，『那个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欢你，我不敢想这些，也不会去想，是在你跟我表白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喜欢你的，的确是委屈你了。』

　　厉小野不以为然，『没关系，我没觉得委屈啊，而且我也不会跟你斤斤计较的，我不介意我先表白然后去追你啊，谁说女孩子就得矜持，幸福这种东西是要靠自己把握的。』

　　『你说得没错，以后我会好好把握。』

　　厉小野又想使坏了，『不过你还是得挨罚的，要不你唱歌给我听吧。』

　　褚澄：『……我不会唱歌。』

　　『五音不全啊？那你一定要保密，不然回头会被厉知新给笑话死的。』

　　『没关系，笑就笑吧。』

　　『那不行，你是我的，我不许别人笑话你。』

　　褚澄失笑，『他是你哥哥。』

　　『那也不行，你是我一个人的。』

　　褚澄说不过她，『好，我是你一个人的。』

　　『嗯，那不唱歌的话，你给我讲故事吧。』

　　褚澄：『……我也不会讲故事。』

　　『笨啊，拿手机出来读总会吧？我要听鬼故事。』

　　褚澄：『……』

　　他拗不过她，只能照做了。

　　厉小野躺在褚澄怀里，安静地听着。

　　褚澄的声音很好听，干净清澈，又很温柔，就像流淌在山间的小溪。

　　厉小野听着听着，就不由自主开始犯困，眼皮很快撑不住，缓缓闭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褚澄见怀里的女孩半天没有动静，低头一看，她已经睡得又香又沉。

　　褚澄扯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便自己下了床。

　　他还在输液，走不了太远，只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虽说他们之间是很纯洁的，但这里毕竟人来人往的，要是被人看见他们躺在一个被窝里，难免会遐想连篇。

　　他不希望厉小野被人议论。

　　褚澄坐在床边，看着厉小野的睡颜，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长得是真的好看，醒着的时候张扬跳脱，睡着了安静下来，难得地安静下来，就像一个沉睡的天使，面容精致明艳，每一处都无可挑剔，睫毛又卷又翘，覆盖在眼睑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