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帝背手立在皇座前,『你也看到烟儿刚才的表述了,觉着他说得是真心话么。』问四子。
小兰静立下边儿,稳沉答,『父皇,我觉得这件事已然在宫里发生了,就已表明烟儿的态度,无论他是否真知晓详情,从结果看,黄家这就是咎由自取得了应有的恶果。烟儿刚才主动提出不参与这件事的调查处理,也表明,他心里更清楚,首要的,他是您儿子。』
是呀,父皇一直对幼子存『疑虑』,毕竟他母族太强盛,且『久盛不衰』,担忧『其心不正』。
此一时,小兰着实说了个公道话,烟儿若有心偏袒母族,这件事就大概率发生不了不是?即使在他『掌控之外』发生了,刚才,他也该『据理力争』起码求得个『参与』……烟儿那『置之事外』的冷漠感,不是装,确由心而发:他厌弃黄家,他家的事,不要找他……
帝轻沉了口气,也由心而发吧,至此,该对小儿子放心了……
……
这边,小小并未走前去参与她的『鹿肉大餐』,而是挺正式的,向她轻一颔首,真被她当『小圣』『敬重』一样。
立横也没勉强,她慢品吃完最后一口。反正知道他人前还是个『哑巴』,有什么也不可能这会儿说。
瞧瞧她也机灵吧,吃完,微笑瞧他,『叫你久等了,一会儿见到他我解释。』
小小也像模像样一点头。好似,他就是奉圣命来接她。嗯,表面关系『清清白白』。
出来,小小走前,立横跟着,本来这边人就少,更不敢有人侧目。
还是他会『带路』,一拐,又是『犄角旮旯』。小小还没回头呢,后头立横就冲来像马猴攀他肩头,『快带我去看!』
小小弯开唇,当然不得推开她,就这么反手一抱,背着了,嘴里却说『看什么,』
『哼,装个屁,杀人现场啊,』
小小就这么背着她慢慢走,『别说的这么……冷酷,听乔是个苦人。』
真的,小小这会儿着实越来越愿意跟她说心里话了,
一听,立横也正经起来,歪头瞅他,『她是不是,受过他们侵犯。』
小小停下脚步,侧头看她,就是没想,她真的这么敏锐。
立横却横他一眼,好像他小瞧她,讥诮说,『一个女子,下得了这般决心,精心筹谋,还非领到宫里来‘刺杀’,不就是想把事闹到天听,不给任何人生路,包括她自己了。这除了杀父母之仇,就是自己的身心一定受到深深的伤害。』她目视前方,『所以我想去看看现场,如此决绝下喷洒出来的血,才叫痛快。』
小小放下她,回身紧紧抱住了她,脸挨着她脸,尽管两人在室外脸庞都是冰凉,但,感受上没有更比这热乎乎的了!
『是的,她忍辱负重这么些年,等得就是这么一天。一个是大伯,一个是堂弟,为了权欲,心扭曲成这样!他们折磨她,无非等着她若有入宫一日,今后能更好的操弄她,这样的黄家,烂透了……』
小小俯在她肩窝里,沉痛说。
是啊,到底是母族,再无感情,也是流着亲血的亲人们。小小可以无视他们,甚至忍受父族与母族的『激烈争斗』,但,从黄听乔身上见到这样的『恶无赦』!小小还受得了吗!
当听乔跪在他身前,用匕首比着她自己的喉头,『我一条贱命,就想死得略有所值,可以么?神烟,是你将我从悬崖边拉回,我既留下了这条残命,想有所值,可以吗!』
小小成全了她。
或许,这的确是黄听乔最好的结局。
荣华的背后不见得都是美好。